池非迟给的答案很残酷,但这是浦生彩香应该认清的事实。
浦生彩香忿忿盯着池非迟,就好像池非迟惹了她一样,过了两秒,见身旁男人还是一脸冷淡,才垂了垂眸,转回头,看着前车窗,“我跟我爸爸见面的那天,我打电话回去给我妈妈,说我和我爸爸在一起,他帮我在东京办理了入学手续,她松了口气,说‘是吗,在东京还适应吗’,我说东京很好,问她要不要跟我爸爸说两句,她说不用了,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还是不要再互相打扰了,对了,她还跟我说,再过两个月,她就要去医院待产了,最后她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车窗上映着的霓虹灯的光晕,随着车子飞速行驶,各色光晕不断闪过,没有任何一点色彩能在车窗上多留。
浦生彩香盯着那些闪动的光晕,眼里没有焦距,“她没问我在哪里上学、住在哪里,之后也没有打过电话给我,一天,两天,三天……我一天天等电话,一直没等到,我就明白了,她接通电话时松了口气,不是因为担心我,是因为总算可以合理地丢掉我了,我一定让她很失望吧?”
池非迟沉默着。
不用他回答,浦生彩香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而且浦生彩香的电话不止他一个人有监听权限,那一位不会管,琴酒今晚有事要做,但既然知道他今晚会行动,朗姆有空肯定会监听一下,以防发生意外。
所以,他也要考虑好什么该表露、什么不该表露,不会什么话都跟浦生彩香说。
浦生彩香也没指望从池非迟这里得到答案,继续轻声道,“她从再结婚之后,就慢慢变得跟我继父一样,跟我说的都是谁家的孩子如何优秀、是她父母的骄傲,或者,我继父是为了我好,再或者跟我说要学什么、该怎么做,我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会再问我开不开心、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要不要出去走走,拉克,这些你可以不问,其他人可以不问,但她是我妈妈啊……”
“一开始,我以为只要我达到她的要求,她就会开心了,就能像小时候一样,她能陪着我去做我们都喜欢的事,但是我继父总有新的要求,连她也是一样,那些要求就像一个怎么都填不满的黑洞,我再努力他们都不会满意,而且,我不能犯一点错误,否则就会招来埋怨和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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