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心里早就明悟,朱沆这几年何需如此小心翼翼,连妹夫王番都刻意疏远不见?不就是担心有朝一日,京襄与朝廷水火难容,他想保个全尸都难吗?
离荆州越近,朱沆心里越是忐忑,心想徐怀接到勤王诏却拖延不出兵,建邺真能逃过此劫吗?
“好像是二公子……”家将吕文虎此时也年逾五旬了,这些年跟着朱沆东奔西走,满面风霜,两鬓业已斑白,但他的眼神还是锐利如故,远远看到码头上所立一干人等里,有一人相貌似乎像二公子朱桐。
“朱桐怎么会在荆州?”朱沆讶异万分,手搭额前遮挡亮光,朝码头那边看去,但他眼神不济,看不清楚人脸,嘴里嚷嚷叫道,“不能吧?朱桐跟朱芝在黎州,不会在荆州的!”
然而随着船驶近码头,站在码头上迎接的众人相貌越发清晰,那个身着青黑色袄袍之人,不是朱桐是谁?
“黎州出丹砂、岩盐,但邻近嘉州卖不上价,赶巧京襄有需,我就押船走了一遭——前日刚准备乘船回黎州去,
却得知父亲要来荆州,便留下来见父亲一面。”朱桐看到他父亲朱沆下船后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打着哈哈解释道。
眼下也不是计较朱桐背着他暗中与京襄往来的时机,朱沆朝亲自出城到码头来迎接的徐武江、董成拱拱手,问道:“徐侯已知虏军水师奔袭建邺的消息了?”
“五天前虏军水师奔袭建邺的消息已经传至江陵,而建邺水军为虏兵所溃的消息亦已于前日传了过来。”徐武江还礼道。
荆湖与江淮乃是大越最富庶之地,除了水运便捷外,沿岸还建立完善的驿传。
军情司派遣人手,以京襄信使的身份,当然可以借助沿江驿铺快速传递消息,换马不换人,甚至换人又换马,将情报从建邺送到荆州,最快甚至都不需要三个昼夜。
朱沆虽说也马不停蹄往荆州赶来,但他的身子到底经不住如此凶狠的颠簸,乘马日行两百里就已经是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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