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洞荆贼军号称拥兵百万,侵害荆湖数年未能根除,楚山在封锁水道、后勤补给等方面做了很多部署,谁又能拿指责他们的过错?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即便楚山下了决心要做藩镇,他们又能奈其何?
御营使司三支禁军,其统领张辛、邓珪、刘衍及麾下诸多统兵官,都与楚山或多或少有所牵涉,现在也搞不清楚他们与楚山背地里是否有更深的勾结,至少当下是绝对不能寄以信任的。
郑怀忠、郑聪父子被擒拿后,淮东军将人人自危,沿淮河下游淮阴等城寨部署的六万精锐躁动不安,倘若不能妥善处置,随时都会可能滋生大祸,江淮都难以自保。
除了这两点之外,作为五大行营之一的楚山,实力也已经隐隐有凌然其他四大行营之上的趋势,他们自己所真正掌握的嫡系兵马,实力可能还不如楚山,而高峻阳、顾继迁为首的西秦、东川大营也很难说没有趁机扩大权势的野心。
眼下怎么可能是诛贼讨逆的良机吗?
淮王虽说恼恨,但也知戒急用忍的道理,对楚山需要徐徐图之。
别的不说,眼下还需要楚山在汝蔡抵挡京西、河洛之强敌。
“徐贼持征调令而动,猝然间也难收回成命,”魏楚钧说道,“以微臣之见,当务之急有二,需迫切行之……”
“你说说看。”淮王示意魏楚钧继续往下说。
魏楚钧说道:“其一,陛下当极力招抚淮东军将,避免兵戎相见;招抚得成,除了江淮俱为一体,淮南能新得数万精锐外,也可尽快调淮东军将填入荆湖北路诸州执掌州兵,以备楚山有不臣之心。其二,陛下当竭尽所能招抚洞荆贼军;招抚得成,一来令楚山没有借口再赖在荆襄不走,二来陛下多得十数万健锐为己用,自然便能遏制楚山的野心,令其不得不退出荆襄……”
在当世很多人看来,前朝藩镇之祸的根源在于“天子,兵马|强壮者为之”的思想作祟,然而抛开君君臣臣那一套,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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