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高纯年等人却是数次上书,想从南下流民里挑选一批生计没有着落、身世清白的良家子净身入宫,但建继帝一直不允。
乔继恩不要说为此流露不满了,甚至都不敢跟周鹤、高纯年等人走得太近,以免重蹈钱尚端的覆辙。
朝中考虑荆南制置使及襄阳留守人选时,两次都有人举荐钱尚端,建继帝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忍痛割爱,使许蔚、文横岳暂时离开身边。
乔继恩看得很清楚,钱尚端在汝颍大捷之后还继续执掌制敕院,看似没有因为前期泉州烈反对御驾亲征而受惩罚,但实际上建继帝已不再信任钱尚端了,或许是觉得钱尚端还需磨砺。
不过,钱尚端到底还是士臣出身,建继帝即便不再信任他,也不会将他一脚踢开;乔继恩却知道自己身为宦臣,他的一切都建立在建继帝的信任基础之上,一旦失去建继帝的信任,可能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因此,在许蔚离朝,文横岳即将离朝留守襄阳之际,虽说胡楷、朱沆二人在朝中将变得更加的势单力薄,乔继恩也只能选择跟朱沆、胡楷二人保持一定程度的亲近,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乔继恩坐在廊下,想到迁都建邺之后错综复杂,也禁不住愁上心头。“乔大官、荣乐县主在这里盯着收拾行装呢,”一名宫装美妇在几名宫女的陪同下,走进这院子里来,看到荣乐县主与乔继恩在廊下说话,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说道,“陛下昨日又一宿没睡,乔大官怎么都不好生劝劝陛下?陛下身子就弱,连着咳嗽大半个月都没见缓解,再这么熬下去,身子可怎么吃得消?”
看见郑贵妃走过来,乔继恩忙站起来,与荣乐县主一并向她行礼,说道:“陛下那性子,哪里是我能劝得了的?郑贵妃那里可都收拾妥当了,还需要再添派人手?”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有好些用不上的物什都扔在襄阳得了,哪里还能劳烦乔大官啊,”郑贵妃娇声怨道,“宫里也实在是太缺人手了,平日子里还不觉得,遇到这种大事,到处都手忙脚乱的,却只有那几个人能差遣,还不如在娘家里宽裕……”
皇宫大院里就两百多宫侍、宫女,平时还都主要围着建继帝转,几个贵妃平日身边能使唤的人手,两只手都数得过来,确实还远不如郑贵妃在郑家时宽绰,也不像有贵妃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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