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臣这一刻似被无形的手紧紧拽住,瞪大眼睛往战场紧盯过去。
他能听到鸣嘀之音,但相距战场千余步,他没有办法准确看到到底是哪支箭发出鸣哨锐利。
不过,鸣嘀乃是哨箭,乃是头箭,发出的尖锐鸣啸就是号令,通常是为军中箭手指出集中攒射的核心目标。
杨景臣看不清到底哪支箭是鸣嘀,起初也不是鸣嘀是射往哪个方向,但转瞬就有接二连三羽箭从楚山精锐阵列横空射出,眨眼间就有上百支利簇在空中汇形成一道有如涓流般、长达百步的影迹,往其子杨从宗全身罩掠、覆盖而去。
这一幕,叫杨景臣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脚都禁不住颤抖起来。
杨从宗手中长枪如车轮翻转,招架王宪、乌敕海二人的狂攻。
王宪、乌敕海单独一人或许还不能将杨从宗拦住,但两人联手,各使长枪有如蛟龙腾跃,锋利枪刃狂乱攒刺,如万点寒芒各在杨从宗左右两腋方位绽放,不仅将杨从宗裹胁住,还将杨从宗左右侍卫隔断开来。
鸣嘀骨簇开孔,即便此箭是徐怀拿强弓所射,横空近两百步,也不可能有什么威力,箭簇碰到杨从宗的肩甲即碎。
不过,鸣嘀发出的尖锐啸响,却令杨从宗浑身毛孔这一刻有如炸裂开来,尾椎骨都有一股寒气直透过来。杨从宗也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跻身河北有数枪术名家的人物,浑身筋肉在这一刻爆发出远超常时的巨力,将王宪、乌敕海攒刺来的两杆长枪打开。
他身后皆是乱兵,御马没有后退的空间,他踩踏马蹬,身子瞬时腾跃而起,长枪同时往身前虚处荡刺出去,柔韧的枪杆如水波一般接连荡出一圈圈往外扩散的枪影,将身前纷至射来、密如蝗群的羽箭悉数挡落。
问题是徐怀鸣嘀箭响时,杨从宗左右就被打得节节败退,使得百步距离之内,楚山箭手得以从三个方向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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