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去见过朱沆,应该对城里的局势有所了解吧。目前除了内城还有数千残兵顽守外,成千上万的叛民目前已经躁动起来,刚刚突袭控制住东南北三座城门。虽然葛怀聪等人到这时候还不以为是,但诸多迹象都证明这一切是萧林石与陈子箫一早设下的陷阱。要是我所料不差,萧林石极可能在天明之前会率兵突袭胜德门,将我们彻底堵死在大同城里。”
“怎么会,怎么可能?萧林石是谁,他这时候能从哪里调来援兵,将我们近四万兵马反过来围困在大同城里?契丹在大同之外,总计也就四五万兵马啊,主要都还在应州,我们逼近应州的东路军主力是吃干饭的,会坐看这个萧林石率应州兵马倾巢来援?”潘成虎嘴里窜出一连串的疑问,转念又下意识压低声音,不解的问道,“朱沆似乎并不知道这事,你们到现在没有将陈子箫的事情禀告于他?”
“暂时还没有说,”徐怀眯起眼睛看向潘成虎,问道,“你觉得有必要知会朱沆?”
潘成虎到底不蠢,见徐怀将这种重要的消息瞒住,不知会朱沆,显然不是简单的看朱沆不顺眼,他沉吟了好一会儿,犹不确定的问道:“你们猜测的这一切,确实有可能发生?”
“……”徐怀点点头,说道,“我现在可以断定的说,这一定会发生。”
“……”潘成虎看了陈子箫一眼,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沉吟道,“我刚才见过朱沆郎君,听他语气里多有怨意,似乎葛怀聪行事太我行我素,监军使院这边诸多意见都听不进去。此外,天雄军将卒军纪涣散,诸将也是借报旧仇以逞欲,有意放纵,才令叛民四起,即便最终能得胜,但军纪涣散至此,也不利以后抵御赤扈人——你们实际上是料定即便知会朱沆,也必然无法说服葛怀聪听计行事,索性便不去说?这院子里准备的一切,实是不想被这些蠢货一起拖入泥坑里去?”
“你觉得有没有叫朱沆郎君知会葛怀聪一声?”徐怀又问道。
“这些蠢货不足以为伍——真要与这些蠢货为伍,只会害死我们自己!”潘成虎断然说道。
不仅仅是受招安后被打发到岚州来,他们这些盗匪出身的将领饱受歧视、戒备,更主要是在桐柏山匪乱期间,他们是被徐怀暗中主持的淮源乡营打得跟狗一样,但官兵又何尝不是被他们打得跟狗一样?
潘成虎对葛怀聪这些禁军将领,一来是为自己受排挤感到不满,一来打心眼里也瞧不起他们这些蠢货。
将葛怀聪这些人甩开来单干,他是最没有心理负担,更不要说他之前就拉郭君判到徐怀跟前表过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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