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痴愚也不恰当,此子更准确说应该是自幼习武成痴,不通世务,性情鲁莽,但此人在战场之上,除了有着不弱于武尚的武技及箭术外,对锋阵强弱气机的变化,也有着武者与生俱来的惊人直觉,常常能以其武勇腾挪转战不同的锋阵之中,扼敌锋芒。假以时日,此时可以说必将是当世第一流的陷阵锋将。倘若越廷能重用王禀,而王禀又得徐怀、唐盘、徐心庵等桐柏山诸多后起之秀的追随,怕成我大燕之患也!当然,我身处桐柏山之中,又是头号匪酋,自信郑恢、董其锋等人至死都没有对我起多大的疑心,但我还是有很多的疑惑看不透……”
“你想说莽虎、夜叉狐有可能实为一人;那个叫柳琼儿的女子,很可能仅仅是掩人耳目的道具?”中年文士蹙着眉头说道。
“你们又在说笑啦?”俊朗书生忍不住又插嘴冷嘲热讽起来,说道,“这个叫徐怀的少年,即便身手真如韩伦所说那般强横,而身为武者对强弱气机的变化最为敏感,在战场之上率小队精锐作战,也确实会有犀利无比,但你们要说他智谋狡猾得跟狐狸一般,那真是在说笑了。一个山野少年,之前连桐柏山都没有走出过,能知道什么叫智谋?再者说了,他又不是在你们掀起匪乱之后才被人识得痴愚的,你们猜测是真,我倒要问一问,在你们掀起匪乱之前,甚至在王禀被越廷贬入桐柏山之前,他行假痴不癫之计是为了骗谁?”
“……”陈子箫默然不语,这也是他想不透的死结,死结解不开,那就只能将一切猜测推翻掉,重新去梳理千头万绪的线索……
“想不透便不需去想,”中年文士却是豁达,说道,“越廷要能容纳王禀之辈,便是没有如此妖孽之人追随,也必将我大燕祸患;而越廷容纳不了王禀之辈,任越境再英雄辈出,也难成大患。可恨的是,我大燕比越廷还要不堪啊!”
“武尚有没有随大人到朔州来?”陈子箫问道。
“赤扈人的兵锋已经威胁到大鲜卑山西麓,武尚被调去达鲁赤戍守,也不知道能不能遏制住赤扈人东进的兵锋!”中年文士黯然说道。
“啊,都这么严峻了吗?”陈子箫难以置信的惊问道,“岂不是越军一旦从岚州北侵,上京都无法从大鲜卑山一线抽调精锐来援?”
乙室萧氏、迭剌刘氏等契丹八部便崛起大鲜卑山大兴安岭以东,此时大燕国最为腹心的上京临潢府、中京大定府都在大鲜卑山以东。
赤扈人的兵锋已经进入大鲜卑山西麓,不仅意味着大燕国在大鲜卑山以西到金山三四千里纵横的广袤地域,都落入赤扈人的掌握之中,而待大燕国在大鲜卑山的戍守线一旦被赤扈人撕碎,上京、中京等腹心地都将置于赤扈人的威胁之下,随时会被吞没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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