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门进去,第一进院子是驿丞公廨。
驿丞程益却不在院子里,只有两名厢兵出身的年老驿卒坐在廊前晒太阳;徐心庵嫌驿卒腿脚慢,留徐怀帮忙卸车,他跑去找程益。
王禀没有官职在身,但他被贬唐州留居,有地方监视之意,毕竟不是流放、充军。
他离京后,要在期限内赶到唐州报道,而唐州地方有监管他并照顾起居的责任;而前往唐州的途中,驿所也要给予收留、接待。
驿丞程益专司迎来送往之事,是不入流品的小吏,那些途经此时的官绅,个个耀武扬威,他都得受着;而被贬官员留宿驿所,他也不会怠慢。
程益平日里就喜欢喝口小酒,也不分时辰,酒就装壶茶里,看书写字画画,闲下来就抿一口,他叫徐心庵找过来,先从王禀手里接过官告函。
徐怀将车卸下停在前院,正要先将马牵到驿所后面的马厩去,瞥眼看到官告公函上写王禀因“不恭”之罪而削职贬官、见逐唐州。
他心里疑惑:
王禀被贬前是御史中丞,是当世极少数有资格被称为“相公”的人物,照道理除了坐龙椅的官家外,他即便是触怒当朝宰执及诸王,都不会扣上“不恭”的帽子。
王禀只能是在言行上冒犯了官家或皇太后,才会被治以“不恭”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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