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受胡虏欺凌,生死未卜,我身为人子,心如刀割,愁苦悲创,然社稷垂危,千万黎庶皆陷敌手,也如众卿所言,吾辈当振奋谋计,以复河山,”景王赵湍看过周鹤起笔的奏表说道,“继统之事皆依众卿所议行事,但所有靡费之事,皆一概省去,不得铺张——另外,我住这里已经足够宽敞了,没有必要将左右衙司都腾空出去,并为宫室。现在什么情形啊,哪怕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多耗费一枚铜子,以致少铸一支杀敌之箭簇,我都难以心安,众卿可明白?”
周鹤、高纯年、顾蕃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已经省去诸多繁文缛节,但登基继统乃国之大典,除了一纸圣谕诏告天下外,襄阳城中总得办一办即位仪式?
此外,就算不立时在襄阳城大造宫室,但仅仅以原经略安抚使司府衙、占地仅十数亩的后宅作为皇宫,不将左右衙司腾并进来,也未免太寒酸了吧?
“怎么都不说话了,我答应你们的,你们总也要依一下我的意思办事吧?”景王说道。
“登坛祭天受玺即位,此乃大礼,不可或缺;其他诸事,臣等皆依殿下所言!”周鹤等人心里都想着当下即位继统最为紧要,其他事情都可以容后再议,当下便同意省去诸多繁文缛
节,但坚持需行登坛祭天即位之礼。
礼,说白了就是规矩,君君臣臣之权柄,皆生于此也。
一旦礼制尽数废去,全凭拳头说话,天下岂非都乱套了?
“父皇为胡虏所迫北上,事出仓皇,我匆匆即位继统,也无暇征询诸路监司的意见,诸事思谋必难周全,”景王赵湍沉吟片晌,又说道,“中书门下、枢密院、御营使司分掌军政,到底能不能更好的统率大越军民以御胡虏,此时还不能确知,但是不试一试,也无从知晓。我看这诸多事就先照众卿所议颁行两年以观成效,两年后再广泛征询诸路监司的意见进行调整。众卿以为如何?”
景王赵湍并不想完全遵照周鹤、高纯年、顾蕃等人的意愿组建朝堂中枢,但此时元帅府里里外外都以周鹤、高纯年、顾蕃等人马首是瞻,又不得不依赖于他们重建朝堂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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