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道两侧是积满冰雪、又湿又滑的陡坡,底部仅有三四丈宽,五百敌卒混杂一片,不少人跌倒下马;失去控制的战马前冲后突,将敌阵冲撞得更加混乱;马蹄踩踏之下,不知道多少跌倒在地的人被踩踏得骨断肢残。
为防止惊马乱冲过来,峡道前后结起多层盾阵,间杂枪夹,死命挡住惊马与逃命敌卒的冲击,弓弩手站于盾阵之后,不断的开弦射前。
密集箭矢发射、穿行的声音,与被甲片、铁盔挡落的铿然声,与利簇钻入肉体的闷声,与惨烈的嘶吼哀嚎,与发泄恐惧的咆哮,与风声混杂在一起。
轮射持续小半个时辰,确认敌卒再无可能组织起有序的反击、抵抗,徐怀才安排小队的刀盾手从盾阵后走出,进入峡道里围杀分散的敌卒……
看着百余丈长的峡道里堆满人与马的尸体,战马的生命力要比人更顽强,又或者箭矢破开的创口放血速度,要比人中箭来得慢,战场上到底是嘶啸的马鸣,大部分伤马都试图挣扎着站起来。
刀盾手对这些伤卒以及挣扎着要站起来的伤马都是毫不留情的补刀杀死。
而这次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看押俘虏,对那些放下兵械跪地投降的敌卒,刀盾手也是无情的围杀。
峡道两侧的坡岭虽陡,但到底不是悬崖峭壁,最终还是叫数十敌卒散乱逃走。
不过,清顺军或者说朔州叛军留在岚州的近五百精锐骑兵,包括一批朔州逆敌将吏的子弟在内,除了少数重要人物被捉俘外,其他无一不被格杀击毙。
杨祁业跟他身边的几名宣武军都将,心绪还稍稍平静一些,毕竟他们在巩县县城、在清泉沟寨目睹过的战斗场面,比眼前更为血腥、凶残、暴虐、激烈。
郑晋卿与他身边隶属于秦凤路都部署司的指将目瞪口呆之余,胸臆间也有一腔热血被点燃,恨不得冲下坡参与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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