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沆勒住缰绳,这一刻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侧头跟徐怀说道“你所料果断不差,萧辛瀚与萧林石是两条心,互相戒备,可能这一千骑兵是他手里唯数不多的宝贝了,压根不敢冒险拿来跟我们硬打……”
千余骑兵从两丈宽的城门洞进城,需要不少时间,再出城,耗费的时间更久,这便表明负责率领这支骑兵的蕃将,彻底放弃从右翼夹击他们的意图。
这两三天来,这千余骑兵一直都紧紧咬在他们身后,但就算没有一次试图进攻,他们却怎么都摆脱不了那种芒刺在背的难受感。
这不仅对他们这些将吏,对近一万从大同城逃出来后心思就没有真正稳定下来的兵卒,更是一种巨大的折磨与消耗。
更何况前方密林深处,就埋伏萧林石早就派出来的千余骑兵。
一旦在这一马平川的雪原上,被两支士气正盛的骑兵像洪流一般从前后夹击,朱沆实在想象他们真能抵挡住冲击。
所以徐怀他们从武周山再次杀出的那一刻,真正能利用的,还是萧林石与萧辛瀚两部兵马的相疑之势。
“契丹也是暮气沉沉,”徐怀抬头眺望西山之上的斜阳,说道,“萧辛瀚、萧干、李处林等契丹留守西京的重臣,实与大越葛伯奕、刘世中、蔡元攸等将帅一样,说不出的聪明、狡诈,有着无数的手段,但他们的心思都放在保住自己功名利禄上了。在将应州兵马调回大同,在确认应州兵马还是听他们调遣,没有被萧林石蛊惑之前,他们不敢动的!就像萧林石率三千骑兵从应州驰归突袭胜德门之前就料定刘世中、蔡元攸坐拥数万所谓的大越精锐却不敢派援兵一样……两个朝廷,都太暮气沉沉了!”
听徐怀这番话,朱沆也微微一怔。
徐怀于长街之上,自承乃夜叉狐之后,朱沆便真正知道他的不凡,但连日来,先是想着螳臂挡车守住西城,之后又仓皇撤入武周山暂避,以及最后重新从武周山杀出西撤,太多的事务纠缠着他们。
朱沆除了军务、撤离作战等事,就没有跟徐怀说过别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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