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谎话连遍,竟然拿他交给的令箭谎称受王番秘令行事,换作其他任何时刻,朱沆都会勃然大怒,绝不会轻饶了徐怀。
不过,天雄军攻打内城,一天一夜不见有任何叫人乐观的进展;而在两翼与反抗蕃民的对峙战场上,又频频被打溃,此时仅仅是凭借人多势众,勉强维持西城外围防线不全线崩溃。
朱沆这时对徐怀的行为,也只能拿事急从权来解释,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深究其事。
“葛怀聪现在连我们所面临的敌人到底是谁,还没有搞清楚吧?”徐怀淡然问道。
“你知道是谁?”朱沆问道。
“原丰州刺史萧林石,乃契丹太祖八世孙。靖胜军略云朔,诸战皆顺,唯在丰州城下遇伏,折损不少兵马,其时萧林石不过二十二岁。萧林石因功升授西京留守、西京道防御使,后任知国事,与燕帝萧乙淳不睦,贬为西京群牧,”
徐怀说道,
“此时在南北两翼,与我们作战的蕃民,其骨干以及前夜奔袭胜德门的骑兵,都来自萧林石到西京任群牧官之后直领的御帐部族。整个西京道能从御帐部族征调的精锐已不足万人,但借着天雄诸军肆意烧杀劫掠,毫无顾忌激化汉蕃矛盾,云朔南部诸蕃擅骑射马弓的青壮健锐,大约有一万到一万五千人,此时已经聚集到萧林石的身旁——这些是天雄军此时在大同所面对的主要敌人。当然,朱沆郎君也不要忘了金城、怀仁以及大同以北的丰州等城敌军以及契丹、诸蕃部族都还在观望,每拖上一天,只要刘世中、蔡元攸不派援兵过来,只要葛怀聪不能打开胜德门的通道,就会叫萧林石聚集更多的兵马来碾压天雄军,最终使无一人能逃脱升天……”
“你怎知这些?”朱沆震惊问道。
“适才我们捉住一名蕃将颇有身份,严刑拷打一番,略知一二而已。怎么,解忠派人去找葛怀聪告诉,没有提这个?”陈子箫、萧燕菡之事隐瞒到现在,就不可能再吐露出去,徐怀这时候将一切情报来源,都推到邬散荣的头上。
“这人在哪里?”朱沆追问道。
“这人没能熬过严刑,咽过气尸体就直接扔去喂狗了,”徐怀不会让朱沆将邬散荣交到葛怀聪这些酒囊饭袋的手里,何况邬散荣到现在还没有开口说话,他随口胡扯道,“从昨日到这时,葛怀聪也应该捉到不少敌俘了吧,不会连这点都没有搞明白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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