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首,秦晦面色沉静如水,手持玉笏,视线低垂,落在光洁的地砖上,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那份沉稳,是掌控一切的笃定。
右侧首位,燕王宇文晟自她入殿那一刻起,那双鹰隼般的锐目就未曾离开过珠帘后若隐若现的绝美容颜。他虽依礼跪拜,但姿态间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疏狂,敷衍而草率。那目光灼热直接,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与野心的探询,让裴玉环隔着珠帘都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与寒意。
其旁的凉王宇文澈,虽不像燕王那般放肆,但虎目圆睁,目光如炬,同样牢牢锁定凤椅方向。那是一种带着征服意味的注视,魁梧的身躯即使跪伏也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充满了侵略性与压迫感。
末位的渤海王宇文湛,行礼的姿态最为恭谨谦卑。当他起身抬眼时,裴玉环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目光中蕴含的关切与深切的思念。那阴柔俊美的脸上,忧郁之色更浓,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作这无声的凝望。
裴玉环端坐于凤椅之上,指尖冰凉。面对燕王与凉王那赤裸裸的、令人窒息的觊觎眼神,本能地撇开视线。目光掠过秦晦低垂的面容,一股混杂着愧疚与复杂情绪的芒刺,悄然扎入心口,让她不敢、也不愿与他那深潭般的眼眸对视。唯有渤海王宇文湛那无声的关切与思念,如同寒夜中的一点星火,让她在这令人窒息的重围里,捕捉到一丝微弱的慰藉。
殿内气氛凝重,如同风雨欲来的海面,表面平静,内里却奔涌着足以颠覆一切的波涛汹涌。童贯尖细的嗓音再次打破了沉寂:
“吉时将至!请陛下、皇后娘娘移驾太庙,行告祭大礼——!”
小皇帝与皇后需先在太庙祭告天地先祖,最后方至太安殿受群臣朝贺与太后赐福。
漫长的等待中,内侍们抬上摆满珍馐的桌案,宫女们穿梭奉上精致茶点与醇香美酒。殿内渐渐喧闹起来,觥筹交错之声多少冲淡了肃穆的气氛。
“良辰好景,臣弟须敬太后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