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明白他的意思——此刻的李云心看起来像是一个极度投入、已无暇思考外界状况的沉思者。对方要自己解开左手的束缚。
邪王略一犹豫,便又指了指。
左手的铁索也脱落了。
然后李云心换左手持画,用右手并了剑指、沿着那滑稽幼稚的线条、极度缓慢地、一点点地顺那笔迹在虚空里划,仿佛每挪动一下,就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如此不过两息而已,他头上已汗如泉涌了。
他的指头最开始落在那人的一只手臂上。那手臂只有一指长而已。
但……李云心的手指也只划过了半个手臂的长度,便颓然垂下。他本人也猛地抬起头、大口喘息,仿佛身体在万米深海之下被压了数百年,此刻终于浮出水面、能够呼吸了。
他瞪着眼睛看邪王,又去看那幅画,满脸汗水,惊诧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子?”
父亲传他丹青之道时曾说过。那些境界极高、立意极深的画作,寻常人、甚至境界低微的修行者是不可以轻易去看的。一旦强行参悟,画中灵力可能反噬、叫修为不足的人付出惨痛代价。
但李云心从未遇到过父亲所说的那种宝贝——直到他见了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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