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该在这里也建上学堂,让那些孩子都有能呆的地方,学一些我们的历史,或者谋生的手艺,就不会有那样的——”缇亚娜把重音放在“那样”两字上,这让拉克丝在手套下默默把手臂攥得更紧,“那样的染魔者,让一整片区域都乌烟瘴气,混乱不堪了。”
“不喜欢这样的提议?”缇亚娜笑YY地继续问着,“那些孩子该多幸运,能由你为他们授课。如果在这里能有一间学校,你亲自从教会挑选信任的姐妹,为他们讲我们的历史,我们祖辈的奋斗……这不也是你一直想要做的事业吗?”
拉克丝不置可否地低下头。她仿佛已经听到了那些教室里整齐的背诵声,“为了德玛西亚,我们愿献上一切”;又想起曾经见过的一个岁的孩童,穿着崭新的制服,向讲台报告他祖父曾经在矿区偷懒,愿意将他家的旧物上交以表忠心。姑姑最后一次视察她的教室的时候,教会为孩子们安排了一堂有关“我的理想”的“自由”演讲。孩子们不约而同地说着“我想当驱魔兵”“想加入无畏先锋军团”“为了国家,要学做采矿专家”这样的话,她努力维持着笑脸,目光在下一个孩子说着“我想当船长”的瞬间亮了一下,但那孩子仿佛将她的目光读成了赞许,站得更加笔挺,补充道:“长大后,我要驾一艘巨大的航船,向西南跨越征服之海,为皇帝把本就属于我们的圣岛彻底收回来!”
马车一路疾奔,车轮的链条轧过松软的雪路,爽脆而有规律的响声清晰地传进车厢的厢壁,像摇篮曲一样让人安心。半梦半醒间,拉克丝想起了教会的孩子们。教会的资源和人手都相当有限,健康生长到读书年纪的孩子并没有大家所了解的那么多,在她踏上宣讲台时,每个出现在台下的稚nEnG笑脸,对她而言都无b珍贵。自己不在教会的日子,那些背不过功课的调皮鬼们会不会被急躁的艾达罚站;那些曾经拜访过她的告解室的朋友,又会不会突然有急事相求,如果见到的是完全不了解他们生活状况的同僚,他们又能够从同僚那里得到几分妥善的照顾呢。
以及那个会不时地闯进教会,打碎她许多个凝重又孤单的深夜的人。拉克丝的头颅被猛然颠簸得车子带出一阵刺痛,那个人大概再也不会踏足那里了。
手中暖炉的热量还未耗尽,在天sE彻底变暗之前,马车居然已经晃悠悠地驶入了冕卫家的府邸。缇亚娜姑妈像是被清晨的军号唤醒了似的,在车子停稳的瞬间便JiNg神百倍地揽着拉克丝走下马车,语速飞快地招呼着后面几个车厢中的下人们,把一箱又一箱的东西搬进冕卫府里。拉克丝按了按有些酸胀但还能正常行走的腿脚,庆幸缇亚娜姑妈的车马JiNg良,让行路的时间足足缩短了一半。换作寻常的马车,从首都行驶到高唯银市,恐怕要花费一整天的时间。
迎出门来的人是父亲皮特,他看起来眼圈很重,JiNg神并不算好,口中喷着刚刚喝过咖啡的酸味。他简短地抱了抱自己的妹妹和nV儿,顺便表示了感谢,然后跟着妹妹,领着下人们快速钻进了底层的厨房。缇亚娜姑姑几天前就提过,在把拉克丝接回家的那天,要为她举行一个正式的接风晚宴,为此她甚至带来了自己惯用的厨子,亲自踏足厨房,与她几乎从未正眼瞧过的下人们挤到了一起。拉克丝没有看到盖l,她清楚盖l此刻也未必想见到她。夜晚还长,拉克丝几乎可以猜到家宴上的兄长会摆出一副怎样愤愤不平的模样。
她试探着走向二楼的卧室。姑姑所住的客房早已被敞开,自己那件的房门却紧锁着。拉克丝站在那里楞了一会儿神,年幼的自己就是在这里,在无尽的恐惧中一次又一次地被拖走,拖到Y冷的地下室里,或是等候在门外的马车上。她将外衣脱下,有些尴尬地抱在手臂中,走廊的尽头是母亲的房间,只觉得心中有种抗拒,她不想像这样独自走到母亲面前去。
“小姐?”
莉b怯生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见拉克丝回过头,莉b的表情突然变得愉快了不少,她飞快地把在手中的铝盘放在走廊旁的矮橱上,双手在围裙上简单地擦了擦,手脚麻利地接过拉克丝手中的外衣,顺手打开拉克丝卧室的门,把外衣挂了进去。原来房门并没有上锁,拉克丝有些不自在的瞟着门缝处的光线,与莉b放在一旁的托盘。盘子上摆着一罐水和两个鲜红的苹果,还有两枚摆在纸上的药片,大概是要送到母亲那里去的。
“衣服帮您放好了,小姐。没想到您回来得这么快……”莉b退出房门,一边微笑着望向拉克丝,一边弯腰重新托起铝盘,“您放心,夫人身T已经好多了,前阵子连饭都吃不下去,这两天胃口恢复了不少,吃药都开始嫌嘴巴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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