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排班表就会下来。”艾尔雅扶着床缘,坐到拉克丝腿边,从床尾掏出一捆线头,一边慢慢理着线团,一边说道,“这里的上铺就是你的床,我跟副头说了,你之前在教会g过活,手特别巧,脑子也快。缝帆那边现在缺人,给的分数不太高,但不容易出事。”
——分数?拉克丝呆滞地点了点头,却没答话,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床底晾着在上一个监狱被分发的旧布鞋,Sh漉漉的,一只b另一只还要更破些。她完全听不懂艾尔雅的话,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听到“排班”这种词是什么时候,也不记得最后一次做“分配内的工作”是在多久以前了。耳边只剩下纱线摩擦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耳膜边用一块Sh布不厌其烦地反复擦拭。
床位与床位之前没有任何隔断,几十张上下铺床框排列得整齐且紧密,缝隙里连一根多余的布头都没有。床底是一排排整齐的木盆,冒着衣物的霉味,混合着排泄物被焚烧过的奇怪味道。临铺的nV囚一把脱掉上衣,挂到走道间的铁线上晾晒,还有人坐在床角,安静地抠着头皮,然后把指缝间抠出的什么塞进嘴里咀嚼。没有人多看她一眼,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
就在这片沙沙声中,艾尔雅伸出手,从隔壁囚犯手中接过那本卷边的薄册。她双手的虎口附近各自多了一条深sE的勒痕,她翻着那本册子,眉头都没动一下,仿佛已经看过了许多次,而后小心地合上,递给下一位犯人。封皮上歪着写着一行褪sE的墨字:“自查互督登记本”——她只来得及扫了一眼那翻开的一页,纸上写着“交头接耳”、“怠工”、“有拒绝服从迹象”等零散几项。字迹潦草,有几处甚至带着大大的墨点,像是刻意把名目写得含糊。可她看懂了,每一行开头都写着一个编号,恐怕就是属于她们囚犯各自的编号。
她的脑子更乱了。信息像一堆烂麻同时往脑壳里塞,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但拉克丝还是抬起头,视线回到眼前艾尔雅身上。此刻最先浮出的,不是这些纸上写的内容,而是一个更难理解的问题——
“你是——”她试着将手掌伸向艾尔雅,已经太久没有人像这样,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对她说话了,虽然五感已经恢复,她还是m0了m0艾尔雅的囚服袖子,让自己确认这里是现世,而不是新一轮的梦魇。
“你是,怎么来的……?”拉克丝终于完整地吐出这句问话,像是梦呓,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几乎没听见。艾尔雅抬头看了看她,表情僵了一下,又迅速转为微笑,“还能怎么样……?我被抓住,就直接带来这里了。”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别怕……只要别动歪心思,就不会有事的。”
突兀的哨声从窗外响起,艾尔雅利落地站起身子,把线团放回床上,“该吃晚饭了,你记住,以后只要听到这种哨声,就要立刻去门口集合了。”
拉克丝还在消化这些信息,和艾尔雅的样子,她知道这很荒谬——但总莫名觉得艾尔雅仿佛长高了些。不是身T的尺寸,而是——一种站得b从前更稳的,陌生的姿态。食堂b她预想的大许多,像学校的大礼堂似的,桌椅粗劣,二人公用一条窄窄的木头长凳,但排布规整。四面墙都糊着禁烟与肃静的公告,头顶吊着两排泛h的油灯。入口左边的墙上钉了一块近一人高的黑板,标题写着“C区今日积分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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