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如今新城已然被贼吴所占据,放不放弃也不如先前那般难于割舍,且先听一听满宠如何作筹画也好。
带着如此念头,微愕少时的曹叡,不动声色的缓声发问道,“卿弃城之言,朕来于途不曾有预,骤然得闻,亦难作抉择。不若卿且详言所思,朕再作斟酌。”
“唯。”
满宠朗声而应,“陛下,老臣弃城之论,所思有叁。”
“一者,乃今贼吴掩袭而来,据合肥新城且兵临寿春城困之,锐气正盛也!我军当暂避其锋,峙以时日,以期彼因军久出而气馁也。”
“巢湖逍遥津至寿春,近叁百汉里之遥。贼吴大军困城,必苦于粮秣转运。贼吴少骑,而我军多骑。若我军不驱兵与战于城下,亦不做复夺合肥新城之举,乃以骑兵进扰彼粮道或庐江郡舒县一带,令彼频频东往西顾救援、疲于奔命,不出叁月时日,彼必难以为继也!届时,我军先以骑兵断其归路,再以步卒衔尾追击,可得大捷也!”
“次者,老臣窃以为,我军不堪战矣!”
“今岁初以来,我国荆、豫与兖叁州、雒阳中军以及雍凉大军皆历经大战,将士疲惫、黎庶繁苦。若仓促聚拢大军,来赴淮南与贼吴争,老臣恐将士怨言滋生、无心奋战;黎庶亦不堪其荷、聚众闹事矣!且此举乃如贼吴围点打援之意,诚不可取也!”
“与其如此,老臣窃以为,不若且弃合肥新城于不顾,令各州郡士卒休整安养,唯留老臣督兵在此遏入淮口,为寿春城遥作声势以援。待将士养精蓄锐、时机成熟,再战,破贼吴复合肥新城,不难也!”
“最后,则乃粮秣之困。”
“老臣近日得闻,雍凉已然有兵马入荆襄驻守协防御,雒阳中军正急行军于途,且陛下亦令虎豹骑与乌桓突骑疾来淮南救援。大军悉聚,粮秣每日耗费以万计。虽如今方秋收入库,可支大军数月之用,然而贼吴此番乃倾国而来,且已得先机,胜负非一战可定也!陛下,我国此些年东征西讨、无岁不战,民生已然凋敝、国库亦空虚矣。一旦战事旷日弥久,我军粮秣恐难以为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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