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此时的丞相陡然觉得,自身十二载的夙夜忧叹与鞠躬尽瘁并没有作徒劳、天意亦没有薄于他。
如此,即可。
若能目睹光复关中、还与旧都那一日,身死亦无恨也!
含笑自作思的丞相目光愈发迷离。
但却不知为何,丞相倏然间敛容,垂首阖目轻揉着鼻根。
也将疲倦之色从满脸皱纹中尽揉了出来。
或许,也就是在这一刻才会让人发现,原来一直以精神矍铄示人、以遇事皆以从容不迫之态宽慰人心的丞相,不仅须发尽霜白与稀淡了许多,且还满脸的沟壑纵横了。
一并畅怀而笑的郑璞见了,不由也收起了笑颜,耷眉自思。
亦令方才还言笑晏晏的署屋,在须臾间陷入了死寂中。
他大致能猜测到,丞相为何一时敛容——如不出意外的话,应是思及杨仪恍惚之事了。
说来也匪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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