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夜,青溪县忽起浓雾,厚得伸手不见五指。那雾不是天气,而是术。
城墙角、井口、庙檐、桥墩,早被镇诡司预埋了灵物:镇石刻土符,压四角,定地气;铜罍藏金砂,立门道,断戾气;木籙cHa街头,引风木,导气脉;丹瓶封烈火灰,遇妖气自燃;玉璧沉水眼,镇水纹,锁回cHa0。
行军司马李书文手中一枚玉牌,只见那玉牌散发五彩光芒,灵物同声作响——不是声音,是骨头里也能听见的低鸣。五行大阵自城外合起,土定、金鸣、木响、水润、火熄,浓雾像被一只粗糙的手抹去,层层退到瓦脊以外。夜风被压住,火焰收了舌头,空气里只剩让JiNg神一紧的清冷。
五行之外,八卦自转。坎离兑震,卦象像齿轮在暗处咬合,一缕缕细光如蛛丝落到街心、巷尾、檐下Y影里——抓形、测气、示位。躲着不动的,也像被一根针尖轻戳了一下,忍不住抖了抖。
五行之内,水脉大阵盘起。井泉、暗渠、石缝冷Sh气一条条汇在阵图上,像把一城的血管拢到手心。对手若想夺名,只能扑向——封库三镜。
「找到了。」
贺绎闭目的刹那睁眼,冷光一闪,指触腰间传音令。符光微颤,像静夜里有人连敲了几下门——他心口随之一沉。那是弟兄们的气息,一个个暗灭,一个个又亮起,亮的是拖住了,灭的是……他没让自己想太深,指节在牌面重重一敲,令符把讯息丢进全城。
街巷震动。镇诡司、御魔军、客卿侠士齐出;对面亦动——有人影,也有妖影。铁靴砸地声像一排鼓点,兵刃出鞘的清鸣掠过瓦面。火符嗤鸣,炸得墙角崩落,灰石弹在脸上生疼。
第一处交锋在鱼行口。两名御魔军弩手依墙半蹲,一前一後交错上弦,弩臂低鸣,连发三枝冷羽把一头狼首人身b回台阶下。狼首张口yu撕,一道木籙在它脚踝下亮起,木枝纹路生生把它的步子「抓」住半寸。前列持盾者趁势上前——盾边砸脸,膝撞肋骨,铁声闷响,r0U声翻滚。
第二处在米行後巷。一个戴着半面具的修士踏着水纹疾行,掌心拖出一条细长的水尾,像鞭子。他一甩,三名捕快被扫翻在地,劲气透T、血雾喷洒,再无声息。程旻的学徒把一把乾粉甩出去,粉点落水即亮,水尾瞬间分裂,反咬回持术者手腕。学徒紧张得直抖,还不小心把口诀念错一个字,照样成了——因为五行阵在背後替他把错字补回正音。
敌阵纹一亮,灵灰大阵开启。像是忽然在每个人背上挂了两袋沙,灵力真元毫无徵兆地外泄,经脉一滞。然而五行阵立刻回补,金木水火土互生,泄了再补、补了再泄,像有人从你身上不断撕下一寸r0U,然後再塞回去——你知道自己还能站,可腿会抖,牙关会咬紧。空气里焦r0U味、火药味、血腥味混在一起,兵刃交击声震得耳膜嗡鸣,连心窝都跟着发闷。
「狗崽子,要杀老子?你们不够力啊!」有人浑身是血是伤拖着断臂狞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