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高程在学校午餐的时候,竟然点了一向不喜欢的J排,还主动坐到了金尚英和王华对面,李洋不情不愿的跟了过去,Ga0不明白这个高大少爷的哪条神经又搭错了。当他看到高程用J排换取金尚英盘子里的青菜的时候,他的警铃就大作起来。果不其然,王华按住了高程的筷子,眼里都快要冒火了,“你g什麽?”高程也不讨喜,挣脱了王华,一脸轻蔑的说,“你算什麽东西。”高程这种无事生非的做派和高高在上的态度,金尚英不理解。她想着,再这麽一块儿坐下去,指不定会怎麽样呢,於是就站起身,拉着王华去了别处吃饭。高程也扔了餐盘,走出了食堂。李洋望着他的样子,直觉这件事不会就这麽了了。
下午有T育课,金尚英被老师安排整理器材。她一个人在器材室里面把用过的T育用品都归类好,就看到高程走了进来,还把门关上了,她有点害怕,但还是镇定的问,“有事吗?”高程望着她,心里有很多话,不知道该怎麽说,或者说什麽,磨蹭来磨蹭去,就只是一句,“王华不是好东西。”金尚英很是无语,“请你不要这麽随便的诋毁我的好朋友。”高程问,“你怎麽就那麽喜欢那个小人?”金尚英看着他说,“第一,他不是小人;第二,我喜欢谁,跟谁交往,关你什麽事。”说完,她就要出去,高程挡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的,就是不肯让路。金尚英直接问,“高程,你为什麽总是做让人讨厌的事情?”高程没有完全的理解金尚英的话,只是听到了讨厌两个字,这两个字,他怎麽都绕不过去,“你觉得我讨厌?”金尚英很直接的说,“你自己不觉得吗?”说完,她看到了高程受伤的表情。她很是费解,明明做错事的那个人是高程自己,他怎麽还委屈上了。委屈的高程让金尚英没办法。好一会儿,两个人之间只有浮动的尘埃,在照进来的yAn光中自由的移动。後来,金尚英乾脆靠在了放置器材的金属架子上,看着高程,高程回看了一下,就低下了头。金尚英站起身要出去,他就又凶神恶煞起来。金尚英被他的反复无常Ga0得头疼,“你到底想怎麽样?”高程理直气壮的说,“离王华远点。”金尚英觉得他就是一堵墙,跟他就没办法讲道理,於是乾脆伸手去拉门,高程阻止她,她一挣扎,倒在了盛满了篮球的金属网上。这时候,外边响起来王华的声音。高程不想看见王华,乾脆反锁了门,金尚英又气又急,一边回应王华的声音,一边挣扎的更厉害,在高程想要她安静下来的时候,让她被金属网的脱线钢丝给划到了,大腿部的K子被撕烂,殷红的血Ye冒了出来,一下子惊到了高程,高程不自觉放了手,金尚英冲出了器材室,跟着王华去医务室。金尚英没有换洗的衣服,王华脱下身上的外套,帮她围在了腰上,在伤口包紮好之後,就陪着她回了家。
两个人坐着公家车,感觉着夜sE渐渐变浓。金尚英让王华直接做回程车,王华坚持送她回家。两个人下了公车,天上开始下雨。幸好,王华的母亲在他的书包里放了一把伞,两个人才没淋到雨。到了金尚英的家里,王华才发现,光是一把伞是不够的,屋顶上漏水的地方就有七八处。王华的家境已经是差的了,他没想到金尚英竟然连一个完整的屋顶都没有。金尚英不在乎,她利索的找了七八个铝盆,接住头上下来的雨水。雨越来越大,没两分钟就得腾空铝盆。下雨天,她不敢用电,怕老旧的线路会出事,於是就点了两个蜡烛。金尚英对着蜡烛许愿,希望雨水能止住。深秋的雨水一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她问王华,“你饿吗?”王华的肚子都咕咕叫了。金尚英让他看着铝盆,自己去灶台上煮了两碗番茄J蛋面。吃面也没能吃安生,吃两口,就得去倒雨水。雨水到了後半夜才变得淅淅沥沥的,那时候两个人已经JiNg疲力竭。金尚英用旧雨衣在床上搭建了一个简易窝棚,打着哈欠爬了进去,也让王华进去。她头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王华一时睡不着,不敢动,只是听着稀稀落落的雨声,望着金尚英的後脑发呆。天要亮的时候,他才睡过去。
一夜没睡的还有高程。高程淋了一夜的雨水,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他发烧都没有人立刻发现。第二天中午,保姆察觉不对劲,才到他的房间里看他。他到医院住了两天。高总在他出院那天赶了回来。回来之後,就告诉他,因为公司总部要迁到新加坡,他也要跟着移民过去。高程没有反对。这里本来就没有可以留住他的东西,去哪里还不是一样的。何况,现在他想离这里远远的。要离开了,他也没有要告别的人,留在学校的东西也没必要收拾,於是他就宅在家里无所事事。临走的前天,他忽然心绪不宁,半下午了,他还是去了学校。
到了学校,他从教室後门的窗户朝里面看,看到金尚英跟其他几个同学被老师点名,站在了一起。她身上的K子还是先前的那条蓝sEK子,只是在撕裂的地方用黑白杂sE的粗线缝出了一棵有根有枝叶的树,那树就好像倒挂在绝壁的缝隙之中,在有限的生存空间里,依旧生机盎然。高程原以为,这条K子会成为破烂玩意,被金尚英丢掉。她居然还留着,并且用自己的想像力,把一条破损的K子重新变成有用的东西,而且b之前的更好看。学校的老师认为这是奇装异服,不应该出现在学校里。金尚英作为第一个改良校服的人,自然是要得到警告的。其他几个太不像样的,b如张芙在自己的x前绣了一团绽放的牡丹,也被教育了一通。那些说家里经济条件有限,一时买不了新校服的人,动摇不了班主任,“我都反反复复说了两个星期了,让你们要麽改回来,要麽换新校服。校服是学校的制服,样式都是统一的,怎麽就你们几个这麽格路,非得整的跟别人不一样。你们有谁跟家长说不通的,把家长叫过来,我跟他们解释。”她说完,把金尚英单独叫了出去,递给了她一套新校服,“赶紧换了吧。”金尚英道了一句“谢谢”。她确实买不起新校服,班主任只好送她一套。她去厕所里面换衣服,换下的K子装在袋子里,看了看高程的桌椅,放在了自己的椅子旁边。放学的时候,她发现K子不见了,问同学,同学都说不知道。她也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以为可能是哪个同学误以为是垃圾,随手给扔掉了。
高程那天去学校,避开了所有的同学。很久之後,大家才意识到,高程是不会再出现的了。李洋的心里,有惆怅若失,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王华跟其他很多同学一样,觉得这是一种解脱,可以少点斜风骤雨,多点太平安宁了。金尚英觉得遗憾,两个人最後一次的见面有些糟糕。她後来弄了一张卡片,让愿意写祝福的人都签了名字,然後邮递到了高程的家里。当时高程一家已经离开,房子空置无人,她的卡片并没有送到他的手上。
转眼到了高三,大家都被高考整的焦头烂额。上了大学,去了更大的城市,需要忙的事情反而更多,大家渐渐忘记了高程曾经存在过,只有李洋偶尔在不经意之间提起他,王华有时半开玩笑的问他,“想念你的旧同桌?”当时两个人关系已经熟络,李洋就开玩笑的回答,“你在吃醋吗?”王华摇摇头,李洋就笑着说,“别生气嘛,跟你b起来,他不算什麽。高二高三,你是我的同桌,大学四年,你是我的校友,现在,你是我的室友。谁也取代不了你。”王华回答说,“我没想当你的室友。”李洋笑着说,“知道,你想当金尚英的室友嘛。”王华瞪了他一眼,李洋也不生气,“你看,一说这个,你就跟我急。有本事,你去跟金尚英闹啊。从高二到研二,这麽些日子,连个告白都没有,都不知道你在g嘛。”王华叹口气,他跟金尚英一起选择了化学专业,一起考研,一起追求梦想。他就是不敢提交往的事情,好像一提,他跟金尚英之间的亲密关系就要破损了。他找藉口说,“尚英学习的同时,还得打工,整天很忙,哪里有时间呢?”李洋拍了拍他的肩膀,“金尚英那个人在感情上看起来是很迟钝的,你要小心,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王华紧张的问,“你在说谁啊?”李洋笑着说,“没谁,我只是给你提醒。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金尚英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只要在她身边的人一直是你,你们就能修成正果。”王华说,“我当然会一直在她身边。”李洋打了一个哈欠,“兄弟,你加油。”王华对他说,“你也加油,明天的面试一定能成。”李洋跟他碰了碰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