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2年初冬
黎明,如同被鲜血浸透的薄纱,勉强驱散了长夜的黑暗,却无法洗去颍川城头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焦糊气息。
残破的箭垛,烧黑的墙垣,横七竖八的屍T与破碎兵甲,无声地诉说着昨夜血战的惨烈。城头上,幸存的士兵和义勇们靠着墙垛,或麻木地擦拭着兵器,或在寒风中裹紧单薄的衣甲沉沉睡去,偶尔被远处伤兵营传来的痛苦SHeNY1N惊醒,眼中满是疲惫与茫然。城外,h巾大营依旧连绵无际,如同蛰伏的凶兽,虽暂时沉寂,但那无数营帐和远处隐约可见的、正在加紧赶制的新攻城器械轮廓,散发出的压力却有增无减。
李云澈站在南门望楼上,一夜未眠。初冬的寒风吹拂着他略显苍白的面颊,也吹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他亲眼目睹了战火的无情,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更T会到了肩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徐详老丈临终前的托付,牺牲袍泽们不甘的眼神,城下百姓期盼的目光……这一切都化作一GU力量,支撑着他疲惫yu垮的身躯。
赵谦郡丞和程昱也早早来到城头巡视,他们的脸sE同样凝重。看到李云澈,赵谦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沙哑:「子然,辛苦了。昨夜……多亏有你。」
「份内之事。」李云澈声音有些低沉。
程昱则直接切入正题:「伤亡统计出来了,昨夜一战,我军共阵亡七百六十三人,重伤近千!其中义勇伤亡最大……滚石、檑木消耗过半,箭矢……库存已不足五日之用!」
军备规划处内,气氛压抑。顾诚将最新的统计数据呈上,声音乾涩:「粮食……若按现有配额,最多……最多只能再撑九日!」
九天!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压在所有人心头。
「立刻传令!」程昱反应极快,「全城粮食由军备处统一调配!严格执行配给!所有守军民夫口粮再减一成!立刻组织民夫加紧修补城墙!收集城内所有可用木料、铁器,加紧赶制箭矢!」他又看向李云澈,「伤口护理章程,务必严格执行!多救活一个伤兵,就多一分战力!」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城内开始了更为严格的管制,但也激起了一些底层士兵和百姓的抱怨与不安。李云澈知道,这是维系战力的无奈之举,但也意识到,人心……正在被一点点消磨。
城外,西南联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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