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车去了学校,经历了一系列冗长繁琐的手续终于躺在了宿舍的床上,在这个城市立下了脚,获得了漂浮在某座建筑的高空里的权力,完成了合法的身份变更。
晚上室友出去吃饭了邀请我一起去我婉拒了,说还不太饿,其实我挺饿的但我只想吃我哥做的饭。
估计着时间他差不多闲下来了我就迫不及待地发起了视频,没等几秒季川就接通了。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脸,积累了一天的疲惫和孤单呼地一下涌上来了,搞得我鼻子一酸说不出话来。
季川倒是挺急切的开口,说:“我一直等你打视频呢,寻思你在忙或者吃饭就没给你打,你晚上吃了吗,室友们人怎么样?”
我在镜头外平复了下情绪,然后没事人似的简单交代了几句不想让他担心。说完这些好像就没什么话说了,隔着手机季川的脸变得那么有距离感,他好像洗过澡了,躺在床上身后靠着那个因为太软没人用的套着灰色枕套的枕头,手里还掐着根烟。
季川看我不说话笑起来说:“累了吧,要不你先去睡觉吧,明天还得上课呢。”看着他露出来的牙齿,这一刻想回到他身边的冲动达到了顶峰。想埋在他的颈窝闻闻他身上清新的香皂味,想抱着他亲吻他的脸,想跟他撒娇说我不想离开他。
但是不行,我已经长大了,不能让我哥觉得我是个软弱恋家的小孩子,这样他就更不会喜欢我了。
我故作坚强的说:“嗯,那明天再给你打视频,哥拜拜。”季川挥挥手然后屏幕上的通话戛然而止,突然的像是一道闪电。
晚上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我只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周围睡着三个不认识的人,门不断被开关的声音、不远处的水房水流间断淅淅沥沥的声音、楼下隐约的说话声还有头顶上那个老旧风扇好像上吊死了的人的头颅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都钻进了我的脑子里。
我再一次确认了我对这里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好感的事实。
奇怪的是我以为我会失眠,没想到我盯着转动的扇叶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混乱无比的梦。当早上醒来的时候,我隐约记得那是个噩梦,但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像是抓不住的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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