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兰冷哂,“爹爹苦心孤诣随我去沧州,又千里迢迢奔赴京城,不就是为成全您的宏图壮志,好为石家光耀门楣么?如今还有什么可顾虑的,您还当自己是从前的国公爷?陛下可没把您当成国丈。”
她知晓父亲心里是有怨的,明明一片忠心为主,却偏偏要遭到如此猜忌。至于弄权,哪个外戚不弄权?难道他不也是在为皇帝排除异党、笼络人才么?
既然外甥不识货,那不妨另换个明主便是。
石老爷食指轻轻叩着书案,忖道:“既如此,剩下的便交由为父,至于太后那边,你须多做些功夫。”
石景兰痛快地应道:“诺。”
继而将楚沛从乳母手里带过来,怜惜地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因着水土不服,楚沛近来有些腹泻发热——他从未赶过这么远的路,本来不想来的,然而石景兰循循善诱,告诉他此番有机会步入金銮殿,甚至坐上那张龙椅。楚沛不晓得龙椅有什么稀奇,不过他倒是听人说过,当皇帝的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没有人能管得住他,他能享用最甘美的食物,最清澈的美酒——唔,虽然他还不能饮酒——至于玩具家什等等,更是想要多少就多少。
楚沛毕竟心智单纯,亦不知此举会对皇叔不利,只听说能得好处,便满口答应下来。
石景兰也不催逼着他读书了,如今且稳住这孩子,等顺利将纪雨宁拉下马,再来教导不迟——她知晓藩王们要的是个听话的傀儡,而她只需当个安分守己的皇太后,但,谁规定她就得照做?等借他们的手除掉纪雨宁,她再以清君侧的名义处死这些乱臣贼党,那时,倒要看看谁还敢给她气受。
未几,京中便传出皇后之子并非当今所出的消息。茶楼里的说书人谈得津津有味,道是从前的纪皇后、亦即当时的纪淑妃是大着肚子进宫,彼时李大人都还健在呢,虽然签了和离书,保不齐两人恋奸情热、死灰复燃,否则纪淑妃受了那些辛苦,为何不处置李家,反倒处处优容,可不正说明余情未了么?
一部分人觉得无稽之谈,另一部分却信以为真,他们不相信世上真有这样豁达大度的女子,何况纪淑妃婚后也不忘抛头露面,嘴里说是做生意,谁知道是否暗中与前夫幽会?保不齐长宁公主是撞破两人的奸情才愤而出家呢,至于李肃李大人的死,那当然也是不守本分,觊觎宫妃,才遭了天谴。
石景兰太知道群众的热情所在,比起皇帝是否真遭到刺杀,还是宫闱密谈更能引起兴趣。她也不敢将话说得太死,只是虚虚实实,引诱人往那方面遐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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