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奇花树木,一株株香馥馥甜滋滋的,光闻着都能中人欲醉,穆氏深吸两口,恨不得将这气味藏到肚里,带回家中去。
她忍不住埋怨丈夫,“让你穿那身丝绸的,偏不肯听,这样子如何面圣?”
纪凌峰扯了扯麻布衣衫的领口,亦有些自惭形秽,他是个粗人,从来没跟上流社会打过交道,怎么应付得来?
那小太监似乎察觉到夫妻俩不自在,回头笑道:“贵人勿忧,陛下和太后娘娘是最和气不过的,定不会为难二位。”
纪凌峰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遭被称呼为贵人,惊得差点咬断舌头,忙道:“不敢,不敢。”
及至打听得眼前这位亦是苦出身,倒松了口气——看来宫里也不见得都是人上人,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但凡家境殷实些的也不必当太监了。
到承乾宫外,小太监责任卸尽,分别时,纪凌峰执意要送他两锭纹银,那人却不敢收,只道:“皇贵妃平日最是宽仁体下,给咱家的赏赐都不少了,实在不敢令长者破费。”
等他去后,穆氏便喟叹道:“倒是个实心肠的,看来姑奶奶在宫中人缘不错。”
一半也是因为省了银子,令她胸怀大畅。
纪凌峰则郁郁道:“兴许是外头光鲜,里头难熬。”
纪雨宁生产的时候遭了多少罪,玉珠儿都写信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如今石家虽然去了,可京中仕宦林立,和石家差不多的又不知凡几,纪凌峰着实忧心如焚,唯恐妹妹被人欺侮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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