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石景秀倒不是心机深的,三杯浓茶下肚,脸上红晕消退,言语却活络起来。
“我大姐也是个可怜人,当初若未进宫,这会子相夫教子,怕也得了个诰命。”
原来当初石景秀许配给博望侯韩家嫡子,一开始便打算嫁过去当冢妇的,哪知世家多奇志,那韩大公子不知撞了什么邪,偶然出门看上一个庵堂里的女尼,意荡神驰,回来便说要退婚,韩家老爷打了他数十板子,半条腿血肉模糊,他仍不改初衷,不得已,只好托媒人传递口信,请石姑娘另谋高就。
纪雨宁诧道:“后来呢?”
她看石家人都有些骄骄之气,受此奇耻大辱,焉能轻易放过?
石景秀撇撇嘴,“后来大姐就被姑母接进宫中,至于那韩家少爷,听闻是落发当了和尚。”
在石家的打压之下,韩家从此一蹶不起,然大周朝向来尊佛重道,这韩公子既然已成了方外之人,前尘恩怨一笔勾销,石家也不能拿他怎样。
纪雨宁啼笑皆非,听起来这韩公子倒像是为了追求心上人才出家的,倒不知结果如何——真要是让他勾上手,岂不得双双还俗?
石景秀道:“我大姐还劝看开些呢,她从小性子又软,脾气又好,相熟的夫人们见了无不交口称赞;也怨那韩公子无福,不得消受这位佳人。”
石景兰是京中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就连射覆、投壶等等也难不倒她。石景秀虽然从小在完美姐姐的阴影下长大,对她却也实在佩服。
纪雨宁听在耳里,倒觉得这位德妃娘娘未必如此淡泊,小小年纪能在京城一鸣惊人,她所下的苦功必定超出常人百倍,且从石景秀的描述来看,这位德妃娘娘似乎并没有明确的爱好,只是样样都想做到最好——心气太高的人,所求必定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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