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雨宁却一笑而过,“娘娘的意思妾自然明白,但,娘娘您是否想过,并非您当初做得不够好,而是先帝爷不懂得欣赏您的内在呢?”
她不觉得皇帝跟先帝爷是一样的人,便真如此,也犯不着为了迎合他而改变自己,这样得来的宠爱有什么意思?她要的是不染杂质的感情,可以不多,但必须干净,否则,宁可没有。
石太后心头一震,没想到纪雨宁竟是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这番话自然是大不韪,但,石太后一时间却不忍斥责她。她其实很欣赏纪雨宁这样脾气,敢说旁人不敢说的话,敢做旁人不敢做的事——这些,都是她自己办不到的。
正因如此才想劝她,许多事不必如此固执,就算石太后想扶持几个人跟她打擂台,可论起皇后之位,却是无人能与之争竞的,只要纪雨宁表现出符合一个皇后的标准和贤德,她那边也会适当松口——毕竟是二嫁之身,要登临后位,总得臣民都心服口服才行。
但,纪雨宁非但没察觉她的好意,反而对自己诸多同情,这种眼色更令石太后受不住。她千辛万苦走到如今这位置,不想听人说什么情比金坚的鬼话。
纪雨宁心想,石太后大抵是爱着先帝爷的,因为爱之深,才会这样的不甘心,得不到先帝全部的爱,便用权力来补足,她以为天下男子皆是如此,更不愿自家儿子成为那个例外——说到底,这算是一种情绪的投射吗?
纪雨宁安静地施了一礼,便抱着娇娇儿告退,粉团般的婴孩抱着她的食指轻轻吮着,这样清闲安宁的幸福,石太后想必曾经有过,可到底还是叫权欲迷了眼,这对她而言是幸还是不幸呢?
无论如何,今后看来都会有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要打,纪雨宁倒是不担心,她坚信绳锯木断,水滴石穿,石太后并非无情之人,终有一日她会尝试从皇帝的角度考虑问题,那时,才是母子二人破冰之日。
回到承乾宫后,楚珩自然有点紧张,“母后没把你怎么样吧?”
仿佛要将她剥光了从头至脚检查一遍。
纪雨宁含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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