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乡里乡亲的,都是几辈人的亲戚,为啥就你们有这样的好处,我们就没有?不管寡而患不均这个事儿,不单单是个人之间会闹起来,大队和大队之见一样会闹。而且这些个基层干部的行动力还更迅捷,更来势汹汹些。
于是乎,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段家村祖坟附近老树桩子副本边上围观的人立马就又多了许多的外人,围攻刘大方的也从自己治下的百姓,外扩到了其他大队村落的各个基层干部。到这份上,刘大方不得不放出了大招。
“谁说我们不愿意了?我们从没说要吃独食啊!都上报到公社了,可那不是公社领导没给指示嘛,这样的情况我怎么能擅自做主?如今让民兵队自己干,供应整个大队的粮食,我这已经是顶着被撤职的压力了,若非实在没法子,大队里的人都快饿死了,我是怎么都没这个胆子的。”
啥?公社知道?知道这里出产粮食居然没通知他们?这啥意思?这还是不是人民的干部了?老百姓的肚子还放不放在心上了?这干部还想不想当了?
一个大雷出去,刘大方瞬间卸下了大半的责任,将矛盾转移到了公社,听着这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声讨,心里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猜猜,总算是不用被口水洗脸了。
不过这样的轻松并没有持续多久,能当官的,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这边声讨表示了一遍自己的态度,将自己为百姓的人设巩固了一下,转头就和刘大方商量起粮食的问题来。
这个说:我们村五成的人都起不了身啦,你这边富裕,来,先支援一点吧!好歹让咱们糊弄几天肚子,有了力气,才能更好的去上头为大家伙儿争取政策不是。
那个说:都是一家子人,分什么你我啊,这行政划分又不能割断血脉亲缘对吧,该关照的还是要关照,来,我也不多要,只要够村子里每人一斤粮食就行。不为难你吧!若是这样还算为难,你这可就是存心要我们送死了。
还有个说: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这有好处也不知道说一声,实在是让人心寒,不过我这人重情义,以前的事儿看在你也为难的份上就不追究了,只是这会儿你要在不给个说法,那咱们割袍断交分分钟的事儿。
听听,这一个个的嘴巴厉害的,让他们这么一说,刘大方若是不上赶着送他们点粮食,那人品岂不是就没法看了?不定祖宗都要蒙羞?刘大方觉得,这些人真是,脸上裹了四五层的面皮,实在厚的吓人啊。
可偏偏,人家说的他真没法子反驳。只看看自己大队的人那一个个已经褪去了浮肿青黄的面色,就比人家强了不知道多少,这样的对比下,说一毛不拔,那即使不是看着人去送死吧,也和见死不救差不离了,他实在是负担不起这样的因果。
所以喽,刘大方想了半响,盘算了一番自己大队的存粮后,最终咬着牙表示给点表示可以,只是他还有偏僻的好几个村子要送救济粮,所以多也没有,一个村只能给上五十斤。有了这一份粮食,弄个大锅饭熬粥,添点野菜什么的,糊弄上一两天总是成的,应该也算是救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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