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样嘞?”高老头儿问。
张叔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高老头儿用手电照着,张叔开门,我和聂晨两个望风,片刻,随着轻轻的‘吱呀呀’声,太平间的铁门被打开了,冷气混杂着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怪味儿,从门缝隙扑出来…
张叔当先走了进去,高老头儿随后,聂晨有些害怕,躲在我后面,抓着我的衣服…
太平间里的温度极低,那是一种往骨头缝里面钻的冷,令人全身的毛孔紧缩,控制不住的打颤。这医院的太平间很简陋,几间屋子是相通的,没有冷藏柜,手电光照射下,只见靠墙一张张停尸床,大部分床是空的,只有数一些床上,躺的有尸体,覆盖着肮脏斑驳的白床单…
待在这屋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恨不得即刻逃离出去。我护着聂晨,硬着头皮随张叔和高老头儿挨个床看过去…当掀开第四具尸体的床单,聂晨一下子咬住了手背…
高老头儿脸上的肉跳了跳,盯着那尸体,出神的说:“我哩个娘,这咋…谁他娘哩这么狠?”
这一具尸体,就是死的那个孙老太太了,只能隐约的分辨出是她,因为她的五官已经严重错位变形了…嘴巴歪斜,面孔扭曲,一只浑浊的眼睛暴突着,像是要从眼窝里跳出来…最可怕的是她的头,头顶一个大窟窿,露着白生生的骨茬子,照进那窟窿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颅腔内只剩了一半的脑组织…
张叔很冷静的伸出手,托住那老太太的下巴,使她的脖子转动,仔细查看她的头,然后又掀开床单,查看了一番她身上…
“小张,咋样?”高老头儿问。
张叔不答,而是取出一把指甲剪,在那老太太的手脚上分别剪了一片指甲下来,又剪了那老太太的一绺头发,用纸包了。张叔说,走吧,出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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