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局里,我手里缠动着那条红绳,思绪不由的飘回了十八年前。
奶奶死后的第二天,县里的大姑,还有在省城上大学的小姑全都回来了,大姑比我父亲还要大两岁,结婚也更早,与她一起来的除了大姑父还有两个表哥。
小姑是我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让当时还当着村长的爷爷大摆了三天流水席,小姑虽然是女孩,但爷爷从未轻视过她。
七年前,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陪伴了他大半辈子的奶奶又去世,其心里的苦可想而知,我甚至看到他那骄傲的脊梁慢慢弯了下去。
在奶奶发丧的这段期间,爷爷几乎沉默不语,唯一不离手的就只有那杆烟枪了,夜里我经常被他捂着嘴压抑的咳嗽声惊醒,好在爷爷同辈兄弟不少,帮忙操持了一切。
奶奶就葬在父亲跟母亲的坟旁边,另一旁还留着一块地,我知道那是爷爷帮自己选的地方,将来死后要陪着奶奶。
爷爷变得更加沉默了,也由村长变成了老村长,经常一边抽着烟枪一边望着我发呆,终于在奶奶去世满百日后,爷爷领着我爬上村后面的那座大山。
大山有个很俗的名字,叫金山,不是因为有金子,而是当年这座大山属于一户姓金的地主家,只不过后来被革命了而已。
对于村子里跟我差不多的玩伴来说,这座大山是乐园,每次我们偷偷的遛上去都免不了屁·股遭殃。
山上有座破道观,很有些年历史,里面有个邋遢的老道士,经常跟我们一帮小伙伴表演他的法术,每次他都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然后往天上一扔,嘴里喊着急急如律令,然后那张黄纸轰的就着了。
我小时候崇拜的人里面,这个邋遢的老道士就是其中一个,为此我那略显发黄的作业本一天比一天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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