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踌躇一下,陈庆看出他的犹豫,便笑道:“实话实说好了,我又不姓赵!”
苏衡点点头道:“家父说,在颍昌府,我们苏家还算是一个人物,如果去了临安,我们可能连相国府上的看门狗都不如。”
陈庆呵呵笑了起来,“你父亲很明智,知道自己的定位,确实,他如果不是跟随天子去江南的从龙派,或者江南本地名门,那就不会有出仕希望,有很多南下投奔朝廷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出任虚职,生活拮据,抑郁而终。”
陈庆请苏衡坐下,又问道:“我一直以为颍昌府很富足,人人都能吃饱饭,但我让士兵赈粥,却出乎我的意料,粥棚前都排满了长队,这是什么缘故?”
苏衡苦笑一声,“颍昌府是产粮重地,但绝不代表百姓富足,粮食也不便宜,粮价和其他地方一样,也要两三百文一斗,普通人家一个月的收入不过两贯钱,还有更低的,盐价更高,百姓过得一样艰辛。
其实道理很简单,如果颍昌府粮价低,百姓富足,那中原其他州县的百姓岂不是都要跑来,县城都要挤爆了,只是说颍昌府比其他州府稍微好一点点,伪齐时期各种税赋多如牛毛,各地百姓民不聊生,饿死人很正常,但颍昌府没有饿死人,就算当乞丐也能讨到一口饭。”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颍昌府只是一群穷兄弟中过得稍微好一点。”
“回禀殿下,颍昌府最大的特点是官田多,各个县衙都能掌握不少粮食,许昌县也不例外,所以卑职就能做到赈济孤寡老人、赈济孤儿。”
陈庆淡淡道:“所以颍昌府清廉的官员并不多,口碑都不太好,就因为他们手上粮食太多?”
“殿下,这也要看具体情况,比如卑职,卑职家境很富裕,我们家同样拥有大量田产,每年家中收获的粮食本身很多,所以卑职对官粮就不稀罕,就能做到公私分明,相比钱财,卑职更看重名声,真正清廉的官员,恐怕也只有郾城李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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