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思索片刻道:“我曾听人说过,此处乃是上古时期的黄帝战蚩尤的古战场,那人首山乃是当年蚩尤战败,被黄帝斩杀的首级所化,并以轩辕剑镇压天地气运,划分山川河岳十三龙脉之地!”
听到秦戈对于远古秘事侃侃而谈,朱隽满意的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听完秦戈的叙述后道:“黄帝蚩尤之战,后人们只记得是代表天地正义的黄帝讨伐魔王蚩尤的正邪大战,可是他们不知道,那是一场圣战,是奠定我华夏文明的一场圣战!”
对于朱隽的说法秦戈静静的聆听不发一语,朱隽继续道:“其实黄帝战蚩尤,是上古巫妖大战的延续和终章!当时的人族分为两大族群,一族是以崇敬妖族的人类,他们以黄帝为首领,一族是以崇敬巫族的人类,他们以炎帝为首领,而蚩尤正是炎帝的长孙;此战最早可以追随到人皇伏羲时代,巫妖大战后,巫族和妖族快速衰落,经过大战双方各族强者几乎损伤殆尽,曾经被他们奴役的人族开始逐渐踏上历史舞台,人类虽然依旧供奉祭祀巫妖两族,但是失去巫族和妖族巨擘对天地间各种资源垄断,人族的势力和族群开始逐渐壮大,开始逐渐主宰这片天地!然而巫妖两族的仇恨,在驱使着残存的巫族和妖族血战,而附属于巫妖两族的人族因为信仰和种族不同,而不断发生摩擦激战!劫掠对方部族的财宝和女人,用对方部族的首级祭奠巫和妖,血战不断的延续,听闻上古时候,每隔五百年都要经历一次惊世大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每次大战人族的数量要锐减十之八九,而如此惨烈的时代足足持续了数万年!”秦戈听得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华夏文明竟然有如此残酷血腥、野蛮的历史,简直是骇人听闻。
朱隽说完这些也似乎沉浸在那段历史,那种历史的沉重、血泪甚至能够听到无数亡魂的惨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朱隽沉默了良久继续道:“或许是苍天怜悯众生,也许是经过无数血泪,两族人的反思,在那片洪荒中诞生了两位圣人,他们分属于两个部族,一个便是黄帝,一个便是炎帝,他们促成了两个部族的融合和联结,建立了部族首领联盟,由人族彻底推翻巫族和妖族代表的天神,被称之为绝地通天!氏族首领被称之为人皇,意味天地之主的意思,以及贤者为尊的禅让制度!自此华夏渡过了至暗时刻迎来了曙光!至于后来的炎黄和蚩尤之战,便是巫妖复辟势力的反击,巫族和妖族联合他们的信徒,对新生的联盟发动战争,最后以炎帝和黄帝联手击溃了复辟势力,稳固了华夏联盟,自此炎黄两族融为一体,便有了现在的华夏文明!”没想到黄帝和蚩尤的大战还有如此辛秘,秦戈开始思考朱隽给他讲这段历史的原因。
看到秦戈陷入沉思,朱隽也没有打扰,而是端起身前的茶盏饮了一口茶,看到秦戈注意力又到了自己的身上道:“山泽丰木,羊鹿牛兔,虎豹豺狼,猎之食之!弱肉强食这是自然的天性,为了争夺水草繁衍,就连羊鹿牛兔这些温顺的动物都会互相争斗,更别说虎豹豺狼了,这是动物的天性,也是人的天性!人之初,性本恶,便是说的这种天性,而人之初、性本善,也是说人性可以改变,也是人区别于动物的地方!远古时期的人,犹如野兽一般没有人性道德,只是被欲望驱使互相厮杀,那时的人还未脱去禽兽之性,只有到了炎黄时代,人有了公德良序,才可称之为人,因为炎黄建立了大同秩序,人的兽性开始被拘束,而神性开始被培养,而由兽性向神性转变的途径则是礼!父子人伦,以礼则尊敬;夫妻纲常,以礼则为爱;邻里相交,以礼则为亲;祭祀上苍,以礼则心畏!礼、乐、射、御、书、数,礼为儒之根本,而儒者在炎黄时代,是发扬这种功德良俗之人的统称,儒道则为秉承天道秩序而生之道,而礼则是秩序的外化也!”
朱隽的话如同天雷一般在秦戈耳中炸响,一瞬间他犹如醍醐灌顶,心中某种视角似乎被打开,以前困扰在心中的某种困惑似乎在这一刻挣脱了某种锁链。而对于儒道和儒者似乎有了新的认知。
“欲与智、善与恶、正与邪,说到底就是人的兽性和神性的互相倾辄,你们异人嘴中常说的自由!然而何为自由,是如同野兽般释放兽性,弱肉强食,强者征服弱者,以弱者的血肉为食!还是解放神性,普度众生,仁爱天下,做一个完美的圣贤?”朱隽声音突然拔高,神色变得有些凝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戈。
在基层挣扎、沐浴战火,秦戈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有一腔热血的懵懂少年,他曾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思索着现在、思索着以前、思索着未来,然而随着他的经历、成长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他心中充斥着迷茫,只有不断的战斗让他停下思考,在疲于奔命中才能暂时忘却心中的空虚和迷茫。
至于现在朱隽所说的秩序,一个是追究个人权利的极度自由,这样会不断的催动人的私欲,就如同远古时期的华夏因为种族、信仰、资源、仇恨,让世界变成一个无间地狱,强者恒强,弱者只能牛羊一样成为他们的饷食!而要建立所谓人人为圣的圣人世界,那简直就是妄想,人生而有劣根性自私自利、追名逐利是天性,华夏几千年才出了那么一两个圣人,如果所谓人人成圣,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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